第二十章 温润而甘甜
边塞的夜晚与我所见过的所有地方都不同,仿佛空空无际的黑暗中,除了一轮渗着寒光的明月再无他物。看着身边逡巡的兵士和偶尔的马蹄声,我想起一首诗——
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
思妇高楼上,当窗应未眠。
“瑾。”我挑开帷幔进到柏瑾帐中,已是亥时,他仍旧坐在沙盘前观看着两军的阵势。
“怎么还未睡?”他起身走到我跟前捧着我的脸,“不乖。”
“你不也一样。”
“外面的!”他对着门口的守卫喊道,“十五步之外设防!”
“是!元帅!”
我突然浅浅地惊慌道:“你要做什么?”
“嘘!”他用食指堵住我的嘴,“别说话。”
幽幽的烛焰被风吹动几下又很快安静下来,柏瑾捧着我的脸:“你真美。”说罢,他轻轻地吻上我。我没有一丝力气抗拒,只觉得瞬间瘫软在他怀中,任由他的舌尖在我上下唇间肆意。他的唇好热,惹得我心痒。
我的心口像是游弋着一团火,直到他脱去我的外套,我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唯一遮住胸部的是一个青红相间的肚兜,而唯一让这个肚兜贴在我身上的是脖子上的那个带扣。直到他连带扣也解开,我的酥胸在他面前显露无疑。他顺着我的脖颈向下吻,刚刚在我耳边一阵情迷意乱的低语,我不在乎那话语中是什么内容,只想让这个男人继续在我身上信马由缰。他的舌尖轻挑起我的一只乳尖,我的胸脯起伏着。
“啊……瑾……”我搂住他的脖颈,下身一片湿润。
背后的烛光将我本就白皙粉嫩的皮肤映得更加诱人,他除去了我双腿间的遮羞布,用他的那话儿轻轻摩擦着我的隐私地带。就像池塘边被拨开的苇荡,我的所有美好和娇嫩淋漓尽致映入他的眼帘。他继续吻着,那炙热如蜡泪的吻遍布着我的全身。
“瑾……嗯……轻点……”
他慢慢从卧榻上抱起我,让我观音坐莲般坐在他的身上,炙热的体内一阵充实感过后,我看着他渐渐深入我的身体。帐下的风流,是爱的最终给予。我迎合着他一阵阵的抽送,每一丝快感都带出些许娇喘。
“你是本帅的女人。”他的低语中弥漫着强烈的征服感。
“永远都是……啊……嗯……瑾……”
一场香汗淋漓的仪式,刻骨的柔情和热烈的爱意互相交织碰撞。他握住我的双乳,愈发贪婪地吮吸着,像不知疲倦的鱼儿。我一只手扶着他岩石般结实得胸膛,一只手撑着他宽厚坚韧的臂膀。一阵阵的酥麻,让我觉得好不快活。
“丫头……啊……啊……”他如同一个冲锋的勇士重复着征服的姿态。
我的双手如清风拂过柳梢般爱抚着他的身体,细细地浓情在我们身体间流淌着。我不想停下,只想就这样融化在只有我们二人的迷离中。
那一夜,温润而甘甜。
“瑾。”我依偎在他怀中,享受着他静静的抚摸和若即若离的吻。
“嗯?”
“我今天见到枫麒了,他看上去不太高兴。”
他抚着我的臂膀,又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还不是因为今日在帐中……”
“你对他发火了?”
他叹口气,并不回答。
我转过身对他说:“一个是我最在乎的男人,一个是我最重要的知己,一个是皇上的左膀,一个是皇上的右臂。你们两个不可以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起摩擦。更何况,枫麒也有他的道理,若真是耗到了冬季,你可为这些将士们想过。”
他放开我,将衣服披在身上,面容有些许不悦。
“行军打仗,岂是儿戏。”
“瑾,你当听取他的意见,不管有什么话,都应该和善相商。”
他背对着我扣上纽扣,许久才应道:“嗯,我会的。我去四处转转,你睡吧。”
翌日一早,春丽就到处找我,着急忙慌地到处喊:“青荷姐!青荷姐!”
我赶忙穿好衣物,钻出柏瑾的帐篷,嗔怪道:“丫头,喊什么,我在这儿呢!”
“哎呀小姐!你可急死人了!你这一夜跑哪去了,害得人家好找!”
“我……”
春丽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望着我:“怎么了小姐?你脸红什么?”
“哪里有脸红?我……”我支支吾吾地编着,“我可能昨晚吃了些酒,所以脸上有点……啊我昨晚陪着柏瑾坐在山坡上看星星来着……”
“看星星?”春丽茫然地嘀咕着,“可是昨晚没有星星啊,只有好大一个月亮。”
“啊对!月亮!月亮!赏月!赏月啊!”
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缓缓说道:“小姐,你该不会是……”
“什么?”她越这样猜测我的脸就越发泛起两朵红晕。
“你们该不会……”她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你们该不会喝醉了然后……嘻嘻……”
我嗔怪地轻轻拍了她一下:“死丫头,乱讲什么……”说完,脸颊上更加红热滚烫起来。
春丽嘻嘻地笑着却再也不说什么,我这副样子算是默认了。正说着,突然闻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循声望去,乃见两个宫里打扮的人一前一后翻身下马,其中一人高声喊着:“圣旨到——”
我们匆匆赶过去,只听他又喊一声:“圣旨到,庶民青荷接旨!”
穆天武给我颁的圣旨?容不得多想,我赶忙施礼下跪,应声道:“民女青荷接旨。”
他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展开圣旨卷轴,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着——庶民青荷于疏云城抵御山匪,拯救我大叶朝子民有功。其举有智勇双全、鞠躬尽瘁之杰,当视为巾帼英豪。特赐封护国丫鬟之称,官拜三品武英女,钦此——”
闻听这番言语,我一时激动得不知所措,内心激动的潮水不停地翻涌着。怔了好一会儿,只听来人说道:“青荷姑娘,还不叩谢皇恩。”
我这才如梦初醒,再三叩首道:“民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笑道:“快起来吧,姑娘可不应该以民女自称啦!是‘臣女’!”
“是是是,圣上如此深信于我,真让我不知怎样感恩戴德才好。”
“咯咯……陛下这是欣赏你,以后当竭力报效朝廷便是。”
我点点头,接过圣旨的一瞬间又问道:“大人,不知皇上可是让我即日回宫赴任?”我还想陪柏瑾多呆两天呢。
“皇上说啦,眼下正是前线紧缺人才的时候,且你在梁元帅身边,两下能有个照应。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走是留,都随你的便。”他笑道。
“那劳烦您替我给皇上带个话,就说,青荷在军营中暂且留下助元帅一臂之力。待到凯旋之日,青荷在回去正式赴任。”
“嗯,好好好,那咱家可就告辞啦!”
“大人慢走!”
望着两位传旨官远去的身影,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我却突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春丽在一旁拿着圣旨高兴地都快要蹦起来了,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般欢快。
当夜,柏瑾在帐中设宴为我接风。
“来,敬咱们的丫头!噢不——是护国丫鬟!”柏瑾高擎起酒樽建议大家共同举杯。
“哎?还是不对!”阮枫麒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不对啦?”
“是你的丫头!可不是咱们的!”枫麒笑道,“咱们哪敢抢护国丫鬟呐!”
我站起来,笑盈盈地举杯道:“枫麒,那你说,你这叫我一声丫头本官得罚你几杯呀?”
“哟!瞧瞧,同样是三品官,人家青荷大人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枫麒说着也站起来,“好,我就先自罚三杯!”
说罢,他斟满酒,接连三杯下肚,帐中一片喝彩之声。大家痛饮了三两个时辰,各自东倒西歪。
阮枫麒甚至已经喝迷糊了,说起胡话:“梁……梁柏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怠慢咱家丫头,我阮枫麒第一个不饶你!”
“哈哈哈哈……”柏瑾仰起头收拾掉杯子中残留的酒液,“青荷是本帅的,本帅当然会用心疼爱我自己的女人。阮枫麒啊阮枫麒,你这是明明白白的妒忌啊,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对丫头有意思?”
我嗔怒地瞪了柏瑾一眼:“你喝多了,休要胡言乱语!”
阮枫麒打了个饱嗝瘫软无力地举起右手:“开……开什么玩笑,我我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对丫头有半点歹意,就让天打五雷轰!”
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感动,都说酒后吐真言,阮枫麒果然是个赤忠的朋友。不愧是我的死党!
柏瑾醉醺醺地笑了两声:“好!好啊枫麒!本帅没有看错你!你记着,若是我……我战死沙场,替我好好照顾丫头。”
“梁柏瑾!”我生气地说道,“你再提那个字,本姑娘就与你恩断义绝!”
柏瑾看看我,嘴角又是一丝迷人的邪笑。
“门儿都没有!”阮枫麒回应道,“梁柏瑾你好好地活着,丫头离不开你。你若是死了,等到了九泉之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柏瑾将坛子里的酒继续给枫麒和自己的酒樽斟满,他举樽道:“好兄弟!就冲你这句话,干了!”
说罢,二人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两个家伙,真可恶,简直就是当我不存在,于是我吼道:“你们俩要是再喝,就当我青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