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婚七年，老公在外面包养了十个女人，却不愿意跟我离婚。
他的妈妈说我连鸡都不如。
七年前，我第一次提出离婚，老公把我关进地下室半年。
半年后就，我大着肚子重见天日。
三年前，我第二次提出离婚，老公才准许我一周见孩子一面。
他告诉我，如果离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孩子有任何关联。
今天，是我第三次提离婚，老公再也不能用孩子威胁我了。
因为我发现，我的孩子讨厌我，我的老公欺骗我。
我的婚姻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真的比不上外面那些女人。
1
老公的客户举办订婚宴，我全程操办，为他们筹备订婚现场，梳理宴会流程。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尚皓濯只用了十秒钟拒绝我。
“这个会场的窗帘颜色难看，换一家吧。”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笑着问旁边的小情人。
“就去你上班的那家酒店怎么样？”
小情人红着脸在他耳边说话，尚皓濯笑着招呼亲朋好友换地方。
他视线落在我身上时，语气淡淡。
“走吧，愣什么。”
尚皓濯和情人携手走出宴会厅，周围人的目光或揶揄，或讥讽，没有一个人正眼看我。
我平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八年前，我和尚皓濯刚结婚的时候，他曾经跟我承诺。
我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之一。
当时我以为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还有妈妈。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结婚八年，尚皓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
他包养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清，我都已经习惯了。
抵达新酒店的时候，服务员看尚皓濯和丁欣一起进门，笑着跟开口。
“尚先生和尚太太真恩爱。”
尚皓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
“墨迹。”
我闻言下意识加快脚步，跟他在一起的八年时间里，我忍了太多次，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
可我站定在他身边，他却拦住我。
“往后退。”尚皓濯皱眉，一把搂住丁欣的腰，“你看不出来我今天的女伴是欣欣？讨什么嫌？”
服务员俨然已经被这场面给弄懵了。
客户也是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他有些不忍地看了我一眼。
临走时，还特意在尚皓濯身边添了一个座位，让我不至于无处可去。
没见过几面的男人都会关注到我的情绪，可尚皓濯没有。
他仍然笑着搂着丁欣，两个人亲密无间。
我一坐下，丁欣就笑盈盈地看着我。
“姐姐，我们刚过来，菜都还没弄好，闲着也是闲着……听说你以前是学艺术的？不然你给我和皓濯画个情侣图怎么样？”
谁都没想到丁欣会突然这样要求。
餐桌上氛围一凝。
我闻言深深看向尚皓濯：“你觉得呢？”
尚皓濯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他皱眉：“欣欣想看你画画，你磨蹭什么？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看到他这副不耐烦的模样，我疲惫地笑了笑。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居然真的同意我给他和丁欣画情侣图。
真是够了。
我蓦地起身，转而离开。
临走，我听见尚皓濯安抚丁欣。
“没事，她去买材料了，一会就会回来给我们画画。”
我一个眼神没甩给他，径直离开餐厅。
三个月，我为了这场订婚宴准备了整整三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好不容易快完成了，尚皓濯却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东西打乱。
他后面去的宴会厅根本就不是能当天订到的，他肯定是早就和丁欣说好了这事。
他就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忙里忙外。
尚皓濯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
我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家里的衣服包包不少，但偌大的衣帽间没有一个是我真正喜欢的。
那都是尚皓濯为了面子，配给我的衣服饰品。
当年，我和尚皓濯订婚时，他就拉着我去各大商场名牌店选衣服。
我正高高兴兴试衣服的时候，听到他在后面和导购笑。
“这一身的穷酸气，穿什么大牌都丑。”
那个时候我虽然心里难受，却仍然以为他是在开我玩笑。
可是后来，他一次又一次重复，才让我缓缓意识到——
尚皓濯真的嫌我穷酸，嫌我丢人。
他每次带我出席宴会，都会安排化妆师、服装师，让我在化妆间里面先待个半天。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压抑。
直接去地下室拿了颜料，往那些奢侈品上泼。
半个小时后，尚皓濯打电话过来。
“你人呢？怎么买个东西要这么久？欣欣还等着你呢！”
我闻言冷笑：“尚皓濯，请我画稿也是要钱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默许久，到最后冷笑。
“戚琳，你发什么疯？”
我语气平静：“实话实说而已，想让我回去，先付定金。”
尚皓濯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咬牙切齿道。
“好，你行可以的。”
2
我翻遍了整个别墅，到最后只收拾出来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的东西，里面是我在地下室拿出来的画板和以前的作品。
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了。
晚上，尚皓濯没有回家休息，我一个人躺在席梦思上睡得很沉。
第二天，我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别墅区。
临走时，我看到了茶几上面摆着的干花花束。
那是我和尚皓濯确定关系时，他送给我的礼物。
尚皓濯当时还是个学生，家里讲究穷养，并不给他多少生活费。
那个时候玫瑰花不便宜，何况还是那么大一捧。
尚皓濯告诉我，为了这个惊喜，他出去兼职了一周，每天起早贪黑。
我一直舍不得这束花。
后来专门找人做成了干花花束，一直宝贝着。
当时，尚皓濯笑着承诺。
“我们的爱就会像它一样，永远美丽，永远不会改变。”
干花确实很好保存，七年过去，依旧漂亮。
可我和尚皓濯的爱，早就看不得了。
我搬出去的第二天，尚皓濯就联系了我。
“你人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那破花不知道被谁扔垃圾桶里了，你还要不要了？”
我只觉得他多余问我：“那是我扔的，你不是早就很嫌弃它吗？”
“你扔的？”尚皓濯的语气不可置信。
“对。”我随意点头，“反正那东西也不值钱。”
尚皓濯在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我给你捡起来了，有点散开了，要不要找人重新包一下？”
我真心觉得他莫名其妙。
尚皓濯曾经不止一次要我把它扔了，我都没扔。
七八年过去了，尚皓濯早就嫌弃过它无数遍。
我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嫌弃它，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回来，直接把那束干花扫在地上。
“从垃圾桶里边捡的花，天天当个宝贝。”
“真是太好骗了，就以为这么一束花，就死心塌地跟了我了。”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他一直都在敷衍我。
而我傻兮兮地把他的敷衍当成爱。
我挂断尚皓濯的电话，转头联系了离婚律师。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联系她了。
前两次联系她，到最后都没有真的离婚，这一次我是真的打算跟尚皓濯分开了。
跟律师咨询了离婚事宜之后，我就去了一趟典当行，打算把自己的结婚戒指先压给典当，拿到些钱打官司。
因为自从我嫁给尚皓濯之后，他就不允许我出去接画稿，我身上几乎没什么储蓄。
店员仔细看着我的戒指，用仪器检验半晌，才走过来。
我看他那么谨慎，心里也清楚原因。
“这戒指应该能有个两百万吧？”
店员认真摇了摇头，停顿片刻。
“您这就是个普通的粉色水钻戒，也就几十块钱。”
3
我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不可能，这是我的婚戒，麻烦你再认真检查一下！”
店员又花了一段时间检查，他走过来摇了摇头。
“戚小姐，您的戒指确实只值几十块。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不相信？
都到这份上了，我只觉得可笑。
原来尚皓濯对我敷衍到这种程度。
难怪，难怪结婚那晚，他一次又一次摸着我的手笑。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太爱我。
原来，他是在嘲笑我！
整整七年，七年啊。
我从来没有一天这样后悔过。
尚皓濯骗我骗得好狠。
难怪，尚皓濯的妈妈说我连鸡都不如。
原来是我不如鸡识货，哪怕尚皓濯送给我的是破烂玩意儿，他随口一编，我就信了。
我木讷地从典当行出来，从来没觉得这样恍惚过。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可我却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虚的。
迷茫无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今天刚好是周末，尚皓濯准许我见小小的日子。
我不能就这么认了。
我还有小小需要照顾。
当时我生下小小的时候，尚皓濯直接把他抱去了尚家抚养。
“戚琳，你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自己就是个乡下来的，穷乡僻壤活了二十年，小小要是跟你一起，长不了见识。”
“你也不想让他以后什么都不是吧？”
我知道尚家是家族企业，资源好，小小跟着他们确实能够成长得更好，所以哪怕再痛心，还是任由尚皓濯把小小送去了老宅。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会看着他的照片哭。
那到底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
就连一周一次的探望，都是我上次提离婚的时候，尚皓濯“大发慈悲”施舍我的。
我去了尚家老宅，却没看到我的孩子。
我深深地闭上眼睛，犹豫很久到底还是打通了尚皓濯的电话。
“知道错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男人的质问声。
我忍不住眼眶酸涩。
“我是你养的什么小猫小狗吗？”
“你用孩子拿捏人算什么本事，尚皓濯？”
“我告诉你，我是小小的亲妈！”
自从有了小小之后，我每次刚表示出一些不满，尚皓濯就会拿小小惩罚我。
我真的受够了。
“尚皓濯，就算你能威胁到我，你忍心威胁小小吗？你知不知道孩子也会想妈妈的！”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边的小孩声音。
“爸爸，是妈妈吗？”
我闻言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小小……”
紧跟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小小不喜欢妈妈，爸爸，小小不想见妈妈。”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小小觉得妈妈真的很差。”
“她每天被爸爸养着，还惹爸爸生气。”
“一点都不像丁欣阿姨。”
我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小小，你是不是想妈妈了？你怨妈妈不能陪你对不对？妈妈一会就……”
“不要！”
童声清脆，拒绝了我。
“小小不想要妈妈！小小喜欢丁欣阿姨！”
我隐约间听到了尚皓濯的讥笑。
他声音冰冷：“戚琳，你清楚了吗？”
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了大半。
原来，我的孩子讨厌我，我的老公欺骗我。
我苦守七年的婚姻，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
这一次，我真的能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4
我订了离开的机票，再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秒。
去机场的路上，我看了眼手机，发现了尚皓濯不久前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儿子幸福地靠在笑容甜美的女人怀里，跟她学着弹钢琴，尚皓濯露出了半张脸，温柔地看着那边玩闹的两人。
配文：【幸福的一家人。】
我知道，这是尚皓濯在刺激我。
尚家人脉广，恐怕早就查到了我的航班信息，尚皓濯特意发这条朋友圈，就是为了让我跟他低头。
之前我每次都低头了。
这一次，我不会了。
去机场的路上有一个多小时，我闭上眼睛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条未接来电。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响了。
我接通电话。
“戚琳，你到底死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小小一直在等你回来？”
“戚琳！我告诉你，不许登机！赶紧回来！小小看不见你，不吃饭！”
我格外平静地轻笑一声，走向机场。
“哦，随他吧。他不吃，自然是因为他不饿。”
尚皓濯懵了，他欲言又止：“你在说什么……你可是小小的妈妈！”
我听到这里更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丁欣才是他妈妈。”
“你和小小都那么喜欢丁欣，我当然得主动点，给丁欣把位置空出来。”
尚皓濯咬牙切齿地警告我：“戚琳！你要是再不回来，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小小了！”
我只是垂眸：“小小不喜欢我，看见我只会烦我。”
我不想再去讨人嫌了。
不论是小小，还是尚皓濯，我都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看到自己手指上空空的位置。
“尚皓濯，你送我的玫瑰是从垃圾桶捡回来的，送我的婚戒是水钻。”
“结婚七年，我被你骗了七年。”
“我不想再装傻了，我们离婚吧。”
电话挂断，我进了候机室。
没过多久，我就在玻璃门另一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