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睡，睡不着的男人
三天后，苏城太湖边。
坐在燕姐开的这座名叫‘临湖小筑’的茶庄内。
我看着烟波浩渺的湖景，品着上好的碧螺春。
身旁的服务员对我彬彬有礼道：“先生，燕姐吩咐过了，让您在这稍等一会儿，她在隔壁有点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
我挥挥手，示意服务员我知道了。
四年了。
燕姐是这些年唯一来探望过我的人。
也是令我最头疼的女人。
我跟燕姐的认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当年，我初到濠江，迫于生计，带着师父给我的一万港币，一头扎入了当时濠江最大的娱乐城——葡京。
为了确保首战必胜，我选择了最擅长的骰宝。
燕姐当时就是骰宝的荷官。
我上桌前，她已经创造了场子里连续二十天全场收益最高台子的记录。
然而，我的到来，不止让她的记录戛然而止，更是让她连续三天，输了近百万，成为葡京娱乐城有史以来亏损最多的荷官。
为此，她不但丢掉了工作，更是被娱乐城怀疑与我串谋搞钱。
初到濠江，我正要找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叠码仔为我找局。
因此，我找到了东躲西藏的燕姐，与她达成了合作。
至此，她成为了我团队里的第一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意识到燕姐跟我一起做局，不但为了钱，更是为了睡我。
正当我回忆着过往种种，头疼待会见到燕姐，她会不会还跟以前一样，张口闭口要睡我时。
突然，隔壁包间传来了一阵怒吼声。
“他妈的，你敢动老娘一下试试！”
声音是燕姐发出的，我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当我一脚踹开隔壁包厢大门时，我就看到燕姐被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掐着脖子，压在麻将桌上。
高开叉的旗袍下，燕姐白皙挺拔的双腿胡乱蹬着，对方还在试图将燕姐的两腿分开。
见状，我抓起一旁的烟灰缸，朝对方的后脑勺猛地拍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中年男人松开燕姐，捂着自己的脑袋，回头怒目瞪着我。
“哪来的瘪三，找死！”
说着，中年男子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朝我脸上砸来。
不想，我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到了窗边。
不等他站稳脚跟，我已经来到他跟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半个身子掐出了窗外。
“小子……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你找死……”
男子面露狰狞，依旧叫嚣。
我冷哼一声。
“再多废话一句，我送你去见阎王。”
说话时，我的手已经开始用力。
窒息让对方的脸涨得通红。
“放了他吧，我没事！”
燕姐此时已经恢复不少，她走到我身旁，轻声说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燕姐，只见她不断对我微微摇着头，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我印象中的燕姐从来不是这般。
四年了！
燕姐当年的戾气已然不在，给我感觉似乎是被磨平了。
“道歉！”
我将男子拉回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方，顿时，男子跪倒在地。
他急着要站起来，口中更是怒吼道：“你……”
“啪！”
我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更没让他起身。
一脚劈在天灵盖上，顿时，男子就趴在了地上，被我踩着头。
“我再说一遍！道歉！”
我的声音不容置疑。
中年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杀气，他极不情愿道：“对……对不起……”
“行了。放了他吧。”
燕姐放话了，我松开脚。
男子起身，他依旧是怒不可遏。
但是，碍于我在场，他也感觉到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只能指着我跟燕姐，愤愤不平。
“燕姐，可以啊！找帮手了，行！东哥说了，最后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是还查不出来，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方放下狠话，转头就灰溜溜地走了。
“怎么回事？”
我抽出一支烟，靠在窗边。
燕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从我手中抢过打火机，为我点火时，她傲人的胸脯紧贴着我，口吐馨香道：“怎么？担心我？”
“怎么？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人非礼吧？”
“放心，在没睡到你之前，我不可能被别人睡的，说吧，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伸手，燕姐就将我嘴里的香烟拿走了，抽了一口，对我一阵吞云吐雾。
烟雾迷人眼，燕姐的伸手不减当年，趁我愣神之际，她的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我的皮带。
“说吧，你的事情办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办了？”
燕姐双眼迷离，用力一拉，她上前一步，顺势与我身子紧贴，胸前传来的压迫感，虽然柔软，但依旧让我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帮我查个人。我师弟以前有个女朋友，叫小丽。”
“嗯？怎么回事？”
燕姐问着，我将当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时，把白杨的那张黑桃A拿了出来。
“小时候，我贪玩，只要师父外出，我都会偷溜出去。每当被师父发现，白杨就会用这种方法给我通风报信。”
“你检查过屋子？有监控设备？”
我点点头。
“你是怀疑，有人利用小丽胁迫你师弟？”
我再度点头。
燕姐叹了一口气。
“行吧，我帮你查，不过，江湖规矩，人情归人情，你在里面四年我可是帮你查了不少事情，这笔账算作是我为你接风，现在你让我查小丽，你用什么跟我交换？”
燕姐突然对我一挑眉，她那双狐狸眼放起电来，足有十万伏特。
不等我开口，燕姐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也帮我查件事情。”
“什么事？”
“夜色KTV，我安排你进去，帮我查一下这家KTV幕后的老板是谁？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一共派去过三个人，都没有回来，这家KTV暗地里是一家赌场，邪乎的很。你要是害怕的话，你也可以不答应，当然，你要是同意做我男人，我养你也不是不可以，自然帮你查事情，也算是天经地义了。”
燕姐说话时，身子微微前倾，轻声细语在我耳边，搞得我酥酥麻麻。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燕姐如此，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从小师父就教导我。
作为老千，绝对不能睡自己的同伙，尤其是一开始就以利益合作为首要目的在一起的人。
道理很简单。
师父说，恋人可以变成默默为你付出的那个人，因为这叫为爱奉献，天经地义。
但，同伙不行！
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睡了自己的团队成员，这不是感情的升温，是性质的改变。
一旦睡了，万一还成了恋人，那么彼此之间就会掺杂很多其他的东西，如果出事，将会后患无穷。
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燕姐就头大的原因之一。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份躁动强压下去，重新收拾了一下思绪。
我知道，刚才那男人的事情一定与调查夜色KTV背后老板有关系，别看燕姐此时说话风轻云淡。
我太了解燕姐了。
越是这样，其实，她遇到的麻烦越大。
“行吧，我知道了，一个月内，我帮你查出来！”
燕姐看着我，脸上却露出了一阵苦笑，一改之前的妩媚，变得严肃起来。
“小心一点，别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