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既来之则安之
我微微摇头。
“我们认识吗？”
张总抽着烟。
“不认识就算了。”
张总故意卖关子，我看着对方，努力回想着他到底会是什么人时，林月瑶泡了两杯茶走了出来。
“你们在聊什么？”
林月瑶放下水杯，就坐在了我跟张总之间。
“没什么，我就看白柳先生，一表人才，羡慕你们年轻人呢！”
张总一改之前那种对我的敌视，反倒是平易近人地夸起我来。
“哦？是吗？难得张总会这么看得起白大哥啊！”
林月瑶顺着张总的话附和着。
此时，小李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而是对我们说道：“他们来了，我下去接他们一下。”
说着，小李就要离开，我连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吧，这里太闷了，我正好出去透透气。”
小李看向林月瑶，似乎是在征询林月瑶的意见。
“白柳哥哥，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啊？一来就要走？”
我微微一愣。
林月瑶撒起娇来，令人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来。
难道这就是“风花雪月”的威力？
好在，我也不是常人，定力可以。
“没，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见我执意要走。
林月瑶嘟起嘴来，很是不爽。
“哎，林姐，你别多想，我大哥就是出去透透气，你放心，有我在，一会儿，我说什么都把他拖回来！”
一旁的小李见林月瑶不悦，他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林月瑶见小李都这么说了，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见状，我知道，我不表态的话，估计是走不掉了。
只能叹了一口气。
“放心，我肯定回来。”
有了我的保证。
她这才放我走。
至于，张总。
说实话。
我才不管他会怎么想？
今天的局与我无关，也不是我做的。
成败与否，我无所谓。
当然，就郭超的人品而言，我反倒是希望他出点事情。
至于林月瑶，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我就感觉这个女的别看她长得很纯洁，实际城府很深。
与小李下楼去接郭超等人时。
我将信封塞给小李。
“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我轻声问着。
小李点点头。
“这里是郭超的姘头留给他的，后来他就改造成这样，以前，我们没事也来玩玩，有时候，他也会在这搞搞小盘，赚点生活费。”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同时，我心中想着，这个郭超胆子还挺肥啊！
竟然把林月瑶的凯子带到自己的窝里来。
他就不怕到时候出什么纰漏，引火烧身吗？
再一想，我开始察觉到这里面还有问题。
“小李，林月瑶以前跟郭超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吧，你也知道，我们场子的规矩。”
我依旧是点着头，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不！他们肯定认识。
就刚刚林月瑶给我们泡茶的时间这么短，足以说明，她知道茶具等东西在哪？
加上她的那份镇定自若，我可以断定，她一定也来过这个地方。
要知道，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再怎么适应强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当做是自己家的样子。
况且，像林月瑶这种人，她的凯子就是为我们三四楼赌场准备的。
她将人带到这里来，一旦被场子知道的话，不说吃不了兜着走，绝对是卷铺盖滚蛋的。
而且，这种事情，无异于吃里扒外，一旦传出去，至少在苏城别想混了。
小李见我不说话，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对我悄悄问道：“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在这千人，被场子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着小李。
“你放心，哥，郭超说了，要出事也是他先出事，毕竟，这里是他的地方，而且他又是我们组长。”
“话虽如此，但是，万一今后那人去三楼的话，认出我们，怎么办？”
我点了一支烟，没有继续再走的意思。
见我停下来了，小李有点着急。
“大哥，你放心不会的，你要是担心，你一会儿就先走，真的出事，我绝对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你不说，不代表他们不说。”
我说着，默默地观察着小李的一举一动。
其实，在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个局会有问题。
我只是想看看郭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况且，我更想接近一下林月瑶，为今后的计划做一份保险。
小李此时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一些无奈，甚至给我的感觉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我的话没错。
他叹了一口气。
“大哥，对不起，我就不应该问你借钱的，要不这样吧，一会儿下去后，你就走，大不了，我那五百块不要了，总不能连累大哥你吧。”
小李说这话的时候，很诚恳。
我看着，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悲哀来。
小李本性不坏。
他的千术怎么样，我不知道。
毕竟，我没跟他交流过。
但是，看样子应该不怎么行。
况且，他才十八岁。
小小年纪做我们这一行，如果，他跟我一样的话，倒也不去说他了。
实力不行，为人又善良。
他真的不适合做老千。
“哎！算了，来都来了，现在走，也很难推脱干净，我就姑且相信郭超一次吧。”
一听我这么说，小李立马眉开眼笑道：“大哥，你放心吧，郭超在这里已经千过好几次人了。之前，林月瑶说过，这个凯子很不信任我们楼上，她已经试过好多次，他都不愿意上来，他说，场子都有猫腻，看了这么多场子，除了被人扫掉的外，还没有一家因为经营不善而关门的，这说明什么？去场子玩，输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小李用林月瑶的口吻，说着张总的话。
我听着，心中一阵冷笑。
张总说的还真没错。
赌场向来不怕别人赢钱，场子最怕的是你不再去赌。
你赢钱，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一直去，早晚有一天你会输。
而他可以让你赢无数次，但是，你只能输一次。
因为你是赌徒。
赌徒心理会让你输了之后，想翻本，毕竟，你之前赢过。
一而再，再而三，你最终逃不过输到倾家荡产。
“行吧，我们去接郭超吧。”说着，我主动起步，往楼梯走去，“对了，你问我要一万，你们今晚赌多大？”
“两百底，五十一押。上不封顶，但，二十轮后，可以跳开。”
小李简单地跟我说着，他们诈金花的规矩。
我一听，心中便冷笑了起来。
难怪要小李带一万，他们这是要玩二鬼抬棺啊！
所谓五十一押，就是每一轮押注都是五十块，二十轮后，那就是一千了。
按照金花的规则，一般来说，要场上只剩下最后两人才会比牌。
他们现在的跳开，就是指，即便二十轮后，场上还不止两人，就可以开牌，场上所有人一起比牌。
至于跳开的话，其实是有要求的，一般规定就是双倍，拿出底注的双倍来。
所以，这笔账就很好算。
一局，就按二十轮来说的话，就是一千一次。
当然，有人会说，如果二十轮不到就有人弃牌，只剩两个人了，不就没有这个高的金额了吗？
理论上是的，实际上，绝对不会发生。
因为，局上的人，都是郭超叫来的。
所谓二鬼抬棺，就是永远至少有两个人在跟你叫牌。
这样的话，必然会把押注抬到二十轮以上。
还没上局，郭超的小伎俩已经被我识破。
我在心底鄙视他们这些小老千。
只是，我现在不走，更多的原因是林月瑶。
我现在更想知道林月瑶到底在搞什么鬼？
隐约之中，我感觉这一次他们似乎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正常来说，这个局我是万万不能参与的。
但是，郭超三番两次地挑衅我。
我是一点都忍不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这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跟着小李下楼的同时，我心中已经盘算好了。
既然如此，我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再说。
毕竟，我要让林月瑶帮我做事。
让她自愿是一种方法，被我抓住把柄，胁迫也是一种办法！
至于哪一种更好？
对我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其实都一样。
况且，对于陷我不义之人，那我必对他不仁。
想着，我的内心深处冒出了一丝邪恶的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