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尊者传承
“呵，魔头，这下就剩咱们，可以慢慢玩了。”
断崖旁。
林渊以刀杵地，另一只手则托着一颗水晶。
隐龙塔已和他融为一体，只要他不死，数百年内这阵法都不会消失。
偏偏，他是个死不了的异类。
当然，罪肯定是不会少受了。
林渊盯着天魔那张呆痴的面孔，只希望这东西灵智不高，想不出太多折磨他的法子……
“你——是，什么东西？”
陡然响起的人话，让林渊久久无言。
会说话，就证明已开灵智，且智慧不低。
林渊苦涩反问：“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顶着水霞尊者面孔的天魔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摊开手掌，作捏合状。
咔！
林渊手中的水晶顿时裂开，化作碎渣。
糟了，这东西需要灵力维持，偏偏现在自己连最后一条灵脉都已退化。
白白浪费一门宝贝呀！
不过只是如此，漫月城主不该想不到，为何要将其留给自己？
林渊正思索，便感觉周身空间开始扭曲。
“这是？”
林渊尚未搞清现状，面前木讷的天魔沙哑道：“你们——逃不掉。”
你们？
这不就只有我么？
林渊只觉得莫名，继而眼前的天魔就突然消失不见。
“这东西到底搞什么鬼？”林渊不明就里，可马上又察觉出异样。
虽大致相似，但现在自己所在之处，和方才有些细微差别。
譬如方才天魔所行动时，地上被拨动的石子，此刻竟已经复原。
探头往那深渊下一看，虽依旧幽暗，却不见那滚滚黑烟。
“这是哪？”林渊喃喃自语。
一道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这里乃镜像空间，那魔头暂时进不来。”
林渊回首望去，只见一道虚影浮在空中，面目与那魔头无异。
他皱眉问：“你是……水霞尊者？”
后者叹道：“水霞尊者已死，我不过是其一缕神魂。”
“那魔头究竟是什么？我该怎么离开这里？”林渊一肚子疑惑。
尊者神魂却道：“魔头已占据尊者肉身，这里也藏不了多久。你身怀异能，若得我传承，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罢，神魂化作一道灵光，没入林渊额头。
不等林渊多想，一副副来自数千年前的画面，就彻底占据了他的脑海。
一瞬间，他好像置身于上古世界，眼前是一片荒芜。
而上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手持一把黑色大幡，宛若神灵俯瞰大地。
“我本尊精研阵法七十有二，均铭刻在这天衍大幡之上。”
“你有三月时间，三月内若能学到七成，便有机会与那魔头抗衡，逃出生天。”
尊者神魂的声音传来，让林渊一阵牙酸。
三个月，学会数十门阵法？
要知道阵法本就繁杂玄奥，比之武技更为晦涩。
便是那些顶级宗门，都找不出几个上得了台面的阵法师。
自己对阵法一窍不通，短短三个月能入门都算天才中的天才，妄想学会尊者所掌握的阵法，简直是……
“三月之后，我便会消散，这个镜像空间也会随之崩塌。届时，便是你身怀异能，也绝非那魔头对手。”
不待林渊怀疑自我，尊者神魂的声音便逐渐弱下。
事到如今，林渊别无他法。
不就是几十道阵法么？一路行来，千难万险也没能阻挡他。
“娘的，拼了！”
林渊盘腿而座，收敛心神，全神贯注望着那空中的女子。
其手中大幡每一次挥动，都有数不清的繁复阵纹形成。
眼花缭乱中，林渊眼前的世界好像又有了变化。
他仿佛成了水霞尊者，手握大幡，俯瞰世界。
玄奥的阵纹在他周身游弋，触手可及。
“阵法之道，勾连天地……”
忽然，他喃喃开口，猛然又是一惊。
那虽然是自己的声音，但真正说话之人，好像是过去的水霞尊者。
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视线恢复正常。
水霞尊者还矗立在远方高空，与他遥遥相对。
刚刚是幻觉？
不对，幻觉没那么真实。
尊者手段，常人难以想象。
这应当是让他以尊者视角，切身体会阵法之玄妙！
念及此，林渊再度集中精神。
时不我待，三月之内，能学多少是多少！
……
“前辈，北荒是什么样的？”
官道上，尘土飞扬。
姜芙架着马车，百无聊赖。
车厢里，宁雨昔正在出神，闻言苦笑道：“贫瘠荒芜，君州与之相比，堪称人间仙境。”
“我不信。”姜芙朗声道：“若真如此，怎养得出前辈这等仙子般的人物？”
宁雨昔没有回应，隔着车厢门帘，也看不到其表情如何。
姜芙暗自皱眉。
虽说是答应了宁雨昔，要将其送至北荒。
可一路行来，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宁雨昔都是避重就轻。
出身不详、境界不明。
但从之前的口气，全盛时怕是比自家父亲要高出许多。
“前辈。”沉默片许后，姜芙转而问：“林渊困在秘境中，即便有秘法，也可谓十死无生。”
“即便你回了北荒，恢复了修为，怕也无济于事吧？”
提及林渊，一直少言寡语的宁雨昔情绪才好像有了几分波动。
“放心，他不会死。”宁雨昔道：“哪怕十年、百年，他也一定会活下来，等我去救他！”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姜芙有些不信，毕竟那可是尊者留下的秘境，连漫月城主带领的一众高手，都只能仓皇而逃。
林渊就算再妖孽，也不过是六品武者，实力悬殊太大。
然而不等她细问，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大路中央。
姜芙连忙拉紧缰绳，看清来人面貌后，下意识抓起银枪。
“小姑娘，以你的修为，本座杀你如宰鸡屠狗，又何必顽抗呢？”
来人正是之前那妖女。
震慑姜芙后，她望向车厢里，笑得花枝乱颤：“宁雨昔，男人的滋味儿，如何？”
车厢里，宁雨昔胸口起伏，脸上红了一片。
她强忍着羞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呵，杀你？那岂不是太可惜？”妖女撩弄着发丝，面带娇媚。
宁雨昔沉声问：“你究竟要怎样？”
妖女脚尖一点，飞入车厢，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与宁雨昔相对而坐。
“听你方才所言，你要回北荒，想办法救那小子？”
宁雨昔：“与你无关。”
“呵。”妖女故作惋惜道：“可如今你元阴已失，回了北荒，该如何向天衍子交代？”
“到时莫说救那武者小子，怕是你自己，都难以保命呢。”
说到这，妖女撑起身子，眼中透露着狡黠。
“不如……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