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人都知道京圈新贵江樾有个谁都碰不得的心肝，是他从泥泞里捞出来、护了整整十年的程妧。
程妧和江樾在孤儿院相依相伴了十年。
程妧性子软，总是吃不饱饭，江樾就为了她从那些孩子手里抢食物，最后被揍的奄奄一息。
程妧被性骚扰，江樾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那人打了一架，最后被开除学籍。
程妧喜欢裙子，江樾就算是卖血也要给她买最漂亮的裙子，让她不被人看轻。
可就是这么爱她的男人，也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嫩模，让她磕头道歉。
仅仅是因为嫩模说她身上戾气太重，吓得晚上不敢睡觉。
江樾捏着程妧的白嫩的下巴，眼神一片凌厉，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绝情。
“妧妧，去给思南磕头道歉。”
男人眼神冰冷，可动作却很温柔，让程妧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顾思南坐在沙发上，看好戏般打量着程妧，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明明是夏天，可程妧却觉得遍体生寒，屈辱感生生漫上心头。
她咬紧牙关，“我没错，不道歉。”
江樾神色不明，只是捏着程妧下巴的手猛然收紧。
程妧瞬间痛呼，“啊！”
他摩挲着程妧的脸庞，低声呢喃，“不道歉么。”
下一秒，程妧听见一声响动，她猛的抬头看去，客厅中间缓缓落下一个被铁链拴住的鱼缸，而鱼缸里居然是一只呼吸微弱的金毛！
鱼缸落地，在看到金毛焦躁的目光时，程妧忍不住心中一痛。
保镖得到江樾的命令，走上前给鱼缸注入水，眼看着水平线渐渐没过金毛的腿，身体，几乎快到了脖颈。
程妧再也忍不住了，她双眼通红，死死地抓住江樾还没收回的手，“停下来，我求求你了，停下来。你知道五月胆子最小了，它受不得这些刺激！”
程妧和江樾相识在五月，所以后来他们养了一只名叫五月的小狗见证他们的爱情。
五月幼时曾被虐待，对水极其敏感，只要它感知到了水，就会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果不其然，在液体逐渐漫过五月的胸脯时，它突然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击鱼缸，鱼缸里的水渐渐染上血色。
血色刺激到了程妧，她手指颤抖，伸手去抓江樾甩开的那只手，语气充满了哀求。
“我求你了，阿樾。”
江樾愣了一下，但依然不为所动，他拽了拽自己的领带，冷声道：“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给思南道歉。”
心口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程妧几乎快喘不上气。
“程妧，乖一点。”
这句话江樾说了很多次，每一次对程妧来说都犹如催命符般痛苦。
泪水浸透了双眼，喉咙酸涩，程妧有些说不出话来，透过泪光，她看向了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
他身着一身高定西装，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矜贵，但此时脸上却充满了不耐烦。
程妧苦笑一声，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程妧和江樾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时刻，也爱过彼此最脆弱的一面。
他们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出那个小镇，走向大城市。
两个人在最穷的时候几乎买不起两份盒饭，掏出身上所有的零钱也只够买下一盒。
于是两个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盒饭，吃到最后二人都开始掉眼泪。
江樾那天向程妧发誓，“阿妧，我这辈子绝不负你。”
程妧哭着擦去江樾眼角的泪，抱住了这个少年，语气哽咽，“我相信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樾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衣领上也隐隐带着女人的香水味。
程妧拿着带着口红印的衬衫质问江樾，却只得到轻飘飘一句“玩玩而已，不会威胁到你。”
程妧的心在那一刻几乎碎成了渣，可她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
也许真的就只是玩玩呢。
后来事情愈演愈烈，江樾居然会为了那个嫩模让她磕头道歉，仅仅是因为一句话。
眸子里倒映出男人毫不在意的目光，程妧的心忍不住抽痛起来。
耳边五月撞击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只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缓缓闭上眼，程妧苦笑一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内心的撕裂让她恨不得晕过去。
“我磕头，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