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挂断电话后，程妧看着墙上挂着她和江樾的合照，怔愣了好一会。
其实她不叫程妧，她叫薛灵璧。
薛家在京都算得上是豪门贵族了，而她作为薛家唯一的大小姐，自然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可在她十岁那年，薛家被人暗算，局势混乱，她也被趁乱掳走。
从大小姐沦落成为了什么都没有的孩子，程妧吃了很多苦。
后来薛家找到了她，可她早已听说薛家已经收养了一个女孩，不愿和薛父回去，彼时她也一心扑在江樾身上。
她只是向薛家要了一笔钱作为她这么多年的补偿。
当时的程妧天真地以为只要有江樾，她就不会吃苦，何必回薛家自讨苦吃。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她的妄念罢了。
没有谁是她永远的靠山。
门被推开，程妧回过神来，抬头和江樾对视。
江樾眸子里没有丝毫表情，但在看到程妧时，眼底漾起了笑意。
他走到程妧身旁，用手轻抚她的发丝。
程妧皱眉，将头偏了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江樾的表情一僵，烦躁感莫名涌上心头。
“思南年纪小，你和她计较什么呢？”
闻言，程妧心中一阵泛酸。
顾思南确实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程妧看向江樾。
“你不爱我了吗？”
这是程妧第一次说这句话。
话音一落，江樾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妧会这么说。
他不知道自己对程妧到底是不是爱，相伴太久，他对程妧已经提不起激情了，江樾在看见顾思南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因为她实在是和以前的程妧太像了。
年轻，漂亮，张扬又明媚。
喉咙一阵涩意，江樾扯了扯领带，缓缓出声，“阿妧，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再说这些爱不爱的没意思。”
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击中，程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樾说什么？
爱不爱的没意思。
当初薛家找上门来时，江樾不愿让她离开。
程妧现在都还记得江樾当时单膝跪在她面前，双眼通红。
“阿妧，别离开我。我会一辈子爱你。我会用我自己的生命去爱你。”
就因为这句话，程妧留下了。
程妧眼神飘渺，嘴唇轻启，“那就分开。”
岂料，此话一出，江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死死攥着程妧的胳膊，语气冰冷。
“程妧，你想都别想。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程妧说出分开时，他心里居然一阵发闷。
看着程妧苍白的脸色，江樾心中更是一阵烦躁，害怕她再说出什么话让他失控。
于是江樾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程妧，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程妧的眼神灰暗下去，不再说话。
“收拾一下，明天陪思南去攀岩。”
指甲死死攥紧了手心，程妧苦笑一声。
“我恐高啊，你忘了吗？”
江樾愣了一下，他确实不记得了。
他皱着眉头，还是说出了让程妧心碎的话。
“只是攀个岩而已，别那么娇气。”
“不去，就把这条狗扔出去。”
江樾向来知道刀子怎么捅她才会最疼。
摸着五月早已失去光泽的毛发，她睫毛轻颤。
五月是他们的孩子啊，为什么江樾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我知道了。”
得到满意答复后，江樾离开了房间。
程妧眼眶有些红，五月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她在心里轻轻想，十几岁的程妧怎么也不会相信在十几年后江樾会拿她讨心上人欢心吧。
幸好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程妧了。
劳斯莱斯内，顾思南坐在副驾驶攀着江樾的胳膊撒娇，“我不想去攀岩馆，我想去野外攀岩。”
被闹的没办法的江樾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无奈。
“程妧恐高，去不了危险系数太高的。”
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
程妧通过后视镜和江樾对视，心尖微微一颤。
顾思南死死攥紧了手心，面上却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那好吧，既然姐姐害怕，那我们就不去了。”
到达攀岩馆时，程妧将五月牵了下来寄存在了宠物区。
她对上次的事情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走到哪里都会将五月带在身边。
看着攀岩馆内的设施，恐惧感瞬间包围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