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淮月在实验室算完最后一个数据，起身拿起包关门。
这间实验室她待了五年，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她都在这里和项目伙伴一起奋斗，终于，他们的产品在上周被批准上市。
这几年沈妄投的钱，都会随着产品的上市源源不断地回来。
本来，这该是程淮月证明给沈妄看的，她不比林清柠差，她配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没想到，却成了离别赠礼。
关上门，师兄的电话打来：“你同意来参加导师的项目，导师可乐坏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程淮月：“还要过段日子，等这边的产品正式上市。”
这两天她收拾东西，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这几年的数据都在移动硬盘里，衣服鞋子都是沈妄买的，她不想带走。
她也没什么动产和不动产，当初程家破产的时候已经把爹妈所有的钱都填了窟窿，她爸坐了牢，妈妈受不了这打击一病不起，半年前过世，她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孑然一身，没什么牵绊她的。
好像上天早就给她铺了伏笔让她走，她却还执迷不悟地留在原地，贪恋这一份本来就不该属于她的感情。
可笑的是，她们之间分明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沈妄那么恨她鸠占鹊巢的这五年！
她提离婚，他那么痛快地答应，就连离婚协议书都是迫不及待在隔天就送到她面前的。
程淮月连内容都没看就提笔地签了字。
“程小姐，按照协议上……你拿不到一点财产。”助理善意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她把协议书推回给助理，“已经不重要了。”
沈妄从助理的电话里得知程淮月的反应后微微愣了几秒，就这短暂的几秒，被怀中的林清柠觉察到。
她扬起头，一双娇柔的眼睛瞧着他看：“你心不在焉的。是在想程淮月吗？”
沈妄挂断电话哄她：“怎么会。”
“可是阿妄，你不能怪我小气。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这五年我都会难受得无法呼吸。”林清柠把头埋在沈妄的胸前，“在国外进修的这五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那么要强就好了，留在你身边，这样，就不会让你被别的女人抢走……”
说到一半，她话音里带了几分哭腔。
沈妄蹲下身吻住了他，轻声道：“放心，清柠，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连续几天，沈妄都留宿在林清柠的公寓里。
对于沈妄的夜不归宿，程淮月早已习以为常。
他不在也好，她一个人看书学习，提前远程加入了导师的项目。
当初她为了沈妄留在国内，错过了导师在业内轰动的项目，是程淮月最大的遗憾。
好在导师没有放弃她，还愿意给她机会。
她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还能有个回头路，程淮月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沈妄迟迟没有和她提领证的事。
她既然打算投入新的生活，就不想和过去纠缠不休。程淮月以为他忙得忘记了这回事，只能主动联系他。
电话接通，声音是林清柠的。
“都要离婚了，还恬不知耻地挽留，程小姐，要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