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望在实验室算完最后一个数据，起身拿起包关门。
这间实验室他待了五年，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都在这里和项目伙伴一起奋斗，终于，他们的产品在上周被批准上市。
这几年顾昭然投的钱，都会随着产品的上市源源不断地回来。
本来，这该是何望证明给顾昭然看的，他不比方屿白差，他配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没想到，却成了离别赠礼。
关上门，师妹的电话打来：“你同意来参加导师的项目，导师可乐坏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何望：“还要过段日子，等这边的产品正式上市。”
这两天他收拾东西，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这几年的数据都在移动硬盘里，衣服鞋子都是顾昭然买的，他不想带走。
他也没什么动产和不动产，当初何家破产的时候已经把爹妈所有的钱都填了窟窿，他爸坐了牢，妈妈受不了这打击一病不起，半年前过世，他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孑然一身，没什么牵绊她的。
好像上天早就给他铺了伏笔让她走，他却还执迷不悟地留在原地，贪恋这一份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感情。
可笑的是，他们之间分明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顾昭然那么恨他鸠占鹊巢的这五年！
他提离婚，她那么痛快地答应，就连离婚协议书都是迫不及待在隔天就送到他面前的。
何望连内容都没看就提笔地签了字。
“何先生，按照协议上……你拿不到一点财产。”助理善意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他把协议书推回给助理，“已经不重要了。”
顾昭然从助理的电话里得知何望的反应后织桐愣了几秒，就这短暂的几秒，被搂着她的方屿白觉察到。
他俯下身，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顾昭然看：“你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何望吗？”
顾昭然挂断电话哄他：“怎么会。”
“可是昭然 ，你不能怪我小气。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这五年我都会难受得无法呼吸。”方屿白低头吻她的额头，说，“在国外进修的这五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那么急于证明自己就好了，留在你身边，这样，就不会让你被别的男人抢走……”
说到一半，他话音里带了几分颤，像是委屈坏了。
顾昭然仰起头吻住了他，轻声道：“放心吧屿白！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连续几天，顾昭然都留宿在方屿白的公寓里。
对于顾昭然的夜不归宿，何望早已习以为常。
她不在也好，他一个人待着反而自在，还能看书学习，提前远程加入了导师的项目。
当初他为了顾昭然留在国内，错过了导师在业内轰动的项目，是何望最大的遗憾。
好在导师没有放弃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愿意给他机会。
他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还能有个回头路，何望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可是顾昭然迟迟没有和他提领证的事。
他既然打算投入新的生活，就不想和过去纠缠不休。何望以为她忙得忘记了这回事，只能主动联系她。
电话接通，声音是方屿白的。
“都要离婚了，还恬不知耻地挽留，何望，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要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