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
“借钱？怎么了？”
电话中，我能听到小李的声音有点大舌头，应该是没少喝。
“哥，是这样的……”小李突然压低了声音，同时，我听到了开门的声响，他似乎是在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我默不作声，坐起身来，静静地等待着小李再开口。
大约两分钟后。
电话中的声音变得十分安静，而小李这时候的声音再度传来。
“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林月瑶吗？今天她来了，饭桌上，她跟郭超提起有个凯子，她想千他，问我们有没有兴趣。”
小李此时所说的“千”是我们的行话，简单理解就是做局搞对方的钱。
“然后呢？”
“这不，今天白天在场子里面，你还记得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吗？穿着灰衬衫，样子有点驼背的男人？”
小李描述的就是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嗯？你说哪个？”
我装作自己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小李则是有一些急了，他连忙开口说道：“就是最后还在桌上，跟你赌的那个。”
“哦！你说他啊，我有印象了，挺猥琐的一个人。”
我的声音顿时变得恍然大悟。
“对！就是他，他原来是郭超的朋友，叫做陈耀祖，郭超想着借你的光，也赢点钱，就从账房那赊了一点筹码，让陈耀祖上桌了，没想到被大哥你杀的片甲不留，这不，林月瑶说有个凯子，他们一合计，打算今晚动手，你看，哥，我也是没办法，走不掉，他们正好做局缺个人，就想着让我也上局。这不，我身上的钱不够上局啊！”
小李说到最后变得有一些委屈。
而我听着，心中冷笑。
什么叫做赊了一点筹码？
就当时那个男人拿着的筹码，足足好几万。
说出去谁信啊？
听着小李所说，我更是知道，郭超之所以会这么急，是因为他压根不是赊的筹码，他应该是借着我们是暗灯的身份，从账房上面私自挪用的，明天一早盘账之前，他必须要把这些钱给补上。
不然的话，他就没办法解释了。
毕竟，每天我们暗灯领多少筹码，输了多少，赢了多少，都是有记录的，这也都是属于公司的财产，并不属于我们个人。
而我这么笃定他是私自挪用，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时间。
暗灯领取筹码都是上班前领的。
让我们假装赌客，不是让我们真的去赌。
为了防止我们沉迷于赌博，我们每天只能领一次。
我今天上桌的时候，早已过了领筹码的时间。
所以，郭超最后拿出来的那些筹码，绝对就是挪用。
我在心中盘算着。
见我不说话，小李似乎以为我不肯答应，他急忙继续说道：“大哥，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你不知道，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求今晚能够搞到钱，我就只想着保住我这份饭碗，要是我不答应郭超的话，他回头一定给我穿小鞋，把我弄走的。”
小李的声音都快哭了。
他说的不假。
我只是去了十天，就从不少人那边听说了郭超的为人。
他小鸡肚肠，睚疵必报。
因为一些小事，短短半年内，被他排挤出夜色的同僚，不下三十位。
见我还不说话，小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哥，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能来一下吗？我真的很缺钱，吃饭的时候，林月瑶一直提起你，她私下跟我说，要是我能够让你今晚跟她见上一面，她就给我五百。哥，你帮帮我吧！”
“明天不行吗？”
说实话，跟林月瑶见面，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我犯不着不答应小李。
毕竟，他再三强调自己缺钱。
谁还没有为钱犯愁的时候呢？
“我当时也想着机会多的是，让你跟她见面还不简单？但是，林月瑶说，她明天就要出去培训了，大概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之后，一回来，就会被调去四楼VIP厅，你也知道，我们夜色四楼的规矩，她去了四楼，就更不可能在夜色跟你见面了，下班后的话，时间更不好确定了，你也知道，四楼服务的都是贵宾，他们玩起来，一天一夜都是常态，更多的，都是一玩好几天，林月瑶说自己恐怕到时候，只有上班时间，没有下班时间了，所以，哥，你就帮帮我吧！况且……”
说到最后，小李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这让我听着，闻到了一丝怪异。
我的直觉告诉我，小李应该还知道什么事情。
“况且什么？”
我追问着，小李在电话里沉默了。
“行吧，你不说，我也没办法了。”
“哥！别啊！”
小李听着以为我铁石心肠，要挂电话。
他急着说道：“哎，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过，我告诉你了，你就当不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去啊！”
“嗯？这么神秘？你说！”
“哎！是这样的，林月瑶是真的很想见你，要我说，她肯定是看上你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她为了让我把你叫来，她说漏嘴了一句话，她说这次培训后，去四楼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离开四楼了，之所以会这样，可能跟我们夜色老板要来有关。”
“嗯？老板要来？”
“对！具体什么时间，她没说，她也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提了一嘴，说是这事情只有她知道，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被临时安排上四楼，说是李总通知她时，让她做好准备，快则十一二天，慢则半个月后，四楼会有一个重大的赌局活动。林月瑶说，能让李总亲自通知，要服务的人绝对很重要，她怀疑到时候老板会来。”
小李的话，让我顿时想起了车上李紫凝说的。
难怪她会这么着急要把损失给找回来。
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老板要来。
如果，不补上，老板一来，万一查账，她很难交代。
想着，我轻咳一声。
“行了，我知道了。”
“哥，你是答应要来了吗？”
“来！再说了，你不是要问我借钱吗？我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把钱给你送来。”
“哥！谢了！你放心，今晚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小李在电话中变得十分兴奋。
“行了，你一会儿把地址发给我。”说着，我突然补充了一句，“郭超他们有说具体用什么局千对方吗？”
“金花，那个凯子只会玩诈金花。”
“哦！明白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吧，对了，到时候在局上，你自己悠着点，别把自己栽里头。”
我好心提醒着小李，在小李连连感谢声中，我挂断了电话。
收拾了一下自己。
将陈菲给我的三千块拿出来。
之前，我给小李请客的庆功宴钱时，我虽然没有数具体多少，但是，我只是凭厚度的感觉，我很清楚，我给了他两千。
所以，我从陈菲给我的三千块里拿出来两千重新塞进红包之中后，将红包放进了衣服口袋中，就急忙出门了。
今晚，如果我可以搭上林月瑶这条线，后面，再通过李紫凝顺利进入四楼的话。
那么，要是老板真的会在不久之后来的话。
调查他，我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这一刻，我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然而，正当我走出自己的出租屋，手机就响了一下。
一看，是小李发来的短信。
他将地址发给我了。
正当我刚要收起手机打车前往时，不想，手机又一次响了。
这一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在苏城有我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不多。
除了燕姐以外，也就是夜色的几个同僚了。
我知道，燕姐是不会打我这个号码的，而那几个同僚，除了小李外，其余人也是不会联系我的。
看着这个陌生号码，我没有接的意思。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打到我接为止。
我微微蹙眉。
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一辆空车都没有。
最终，在对方打了第六个电话后，我选择接了起来。
“喂！哪位？”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中，传来了一阵咆哮声。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敢骗我？找死啊！！！”
顿时，我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