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苏家势大
不过她也没忘了正事，忙顺着话茬说。
“太后谬赞了，悠檀不过略尽孝心。悠檀还懂些医术，方才瞧太后娘娘面色有些不佳，想着是不是近几日肠胃不适，斗胆想为太后娘娘请个脉。”
她这话一出口，太后身旁的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尖着嗓子训斥道。
“放肆！宫里有现成的太医，哪轮得到你在这儿炫技！别以为凑巧解了个毒，就真把自个儿当神医了，太后娘娘金尊玉贵，要是被你瞧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吗？”
曲悠檀眼眶一下子红了，满心委屈。
在这皇宫之中，被这般疾言厉色地呵斥，她纵有千般不甘，也不敢出声反驳。
“是悠檀莽撞了，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心情大好，摆了摆手：“罢了，这丫头也是好心，看看也无妨。”
说着，伸出手来。
曲悠檀忙上前，轻轻搭上太后的手腕，屏息凝神诊脉。
片刻后，她心中有了数，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一个小太监一闪而过，行色匆匆，颇为可疑。
她心思一转，故意慢悠悠地说：“太后娘娘这脉象，总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稍虚，许是睡眠不足所致，待悠檀回去，定精心为太后娘娘调配些滋补的方子。”
那嬷嬷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也不知真有几分本事。”
曲悠檀权当没听见，悄悄给站在门外的红棠使了个眼色。
红棠会意，不着痕迹地离去，顺着那小太监离开的方向追去。
太后倒是受用，笑着说：“难得你有心，若真能让哀家舒坦些，少不了你的好处。”
曲悠檀见太后并未对自己的话起疑，心中暗松一口气。她抬眸望向太后，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
“太后娘娘，悠檀听闻宫中近日似有异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您万金之躯，定要多加保重。”
太后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曲悠檀。
“你们都退下！”
太后一声令下，殿内侍从与嬷嬷们鱼贯而出，瞬间，空旷的宫殿里只剩太后与曲悠檀，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太后眼神冰冷，直勾勾盯着曲悠檀：“少兜圈子，你到底知晓些什么？若敢有半句虚言，哀家让你曲家满门陪葬！”
曲悠檀扑通跪地，却不卑不亢：“太后娘娘，悠檀句句属实！方才窗外有个小太监行色匆匆，形迹可疑，悠檀怀疑有人暗中对太后不利。此次佯装请脉，实则是想探探虚实，还望太后恕罪！”
“哼，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可哀家怎知，你是不是别人派来混淆视听的棋子？这京城各方势力都各有所图，你一个小小闺秀，贸然卷入，图什么？”
“悠檀家中虽非簪缨世家，却也受皇恩多年，见不得有人暗中谋害太后！今日若因害怕被猜忌就闭口不言，良心难安！况且，悠檀若有二心，方才诊脉时大可胡言乱语，何必冒险暗示嬷嬷去追那小太监？”
太后目光微闪，似在权衡她话中的真假：“就算如此，你无端牵扯进来，就不怕苏家？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家族，你父虽官拜左相，然比起那些盘根错节的公侯伯府来，你们能翻出什么风浪？”
曲悠檀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太后竟如此敏锐，知道背后是苏家在捣鬼，脸上的惊愕之色瞬间闪过，旋即恢复镇定。
“太后圣明，悠檀确实有所顾虑，苏家势大，在这京城只手遮天，可越是这般无法无天，越不能任由他们张狂下去。我曲家虽然势微，却也是多年深受皇恩，断不能让他们如此猖獗危及皇室，危及太后！”
太后冷笑，看着下首的曲悠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这丫头，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莫要隐瞒，如实说来。”
曲悠檀心中一凛，偷瞄了一眼太后，还好还好，这老太太没生气！她刚刚说的过于夸张，但也没办法，深知此刻再说话需万分谨慎，她斟酌着言辞。
“悠檀在宫外，听闻忠勇侯府在城西难民窟之事上，行径颇为古怪。那难民窟疫病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忠勇侯府却似在极力阻拦救治，其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太后眼神一沉，脸色微变，显然对此事有所触动。
“哀家久居深宫，你所言之事虽然未曾听闻，可忠勇候府的行事哀家也知道一二，又关乎百姓生死......”
太后顿了顿眼神微变，凝视着低头跪下的曲悠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又说道：
“你既知晓此事，可还有其他发现？”
“太后恕罪！悠檀今日实是事出有因，明着是进宫献宝，可此前偶然得了消息，有人暗中谋划，要对太后不利，这才出此下策，借把脉之机一探究竟，还望太后慈悲，饶恕悠檀这一回！”
“哼，苏家近些日子动作频繁，哀家岂会毫无察觉。只是没想到，你这小丫头也搅和进来了。”
“太后，悠檀既已知晓，便不会置身事外。”
太后沉默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
“此事关乎重大，哀家为后宫之人，此事不宜插手，不如......你这丫头拿着哀家的令牌行事，若再发现什么线索，务必及时告知哀家。”
“悠檀遵命，定当竭尽所能，为太后分忧。”
太后微微颔首，旋即吩咐嬷嬷去取些赏赐来。
不多时，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便在曲悠檀面前堆成了小山，太后似笑非笑：
“这些你带回去，也不枉进宫这一遭，旁人问起，就说哀家喜欢你这丫头，赏着玩儿的。”
曲悠檀乖巧谢恩，可她哪能不知，太后这赏赐背后藏着算计。
太后是想借她这把 “新刀” 去搅乱宫外那潭浑水，既能探得虚实，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她曲悠檀看似捡了大便宜，实则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太后厚爱，悠檀铭记于心。只是那难民窟危险重重，苏家又在暗处虎视眈眈，悠檀不过一介弱女子，还望太后能给悠檀指条明路。”
曲悠檀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心里却也打着小算盘，她要探探太后到底愿意为这事出几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