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就是死，也会拉着你们陪葬！
“曲小姐，我家主子有令，这难民窟的疫病防治之事，乃我侯府分内之事，不劳小姐费心。还请小姐速速离开，莫要再插手。”
曲悠檀红着眼怒视着他，“分内之事？你们侯府若是真心防治疫病，为何要一夜之间将那些紫草毁尸灭迹？又为何阻拦我们救助百姓？”
“曲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侯府一直都在积极防治疫病，这些杂草本就不干净，更是容易混杂些更不干净的东西，自然要全部铲除，怎能继续生长在此处？”
“不干净？你们若是真心来救人，我自然无话可说，可你们却又为何威胁那些他们？任由百姓受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防治疫病？”
曲悠檀言辞犀利地反驳道。
这时，王大人也在一旁帮腔。
“曲小姐，你不要无理取闹。忠勇侯府为防治疫病，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价，你可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冤枉了好人。”
“好人？你们狼狈为奸，欺压百姓，也配称好人？”曲悠檀愤怒地吼道。
林羽在一旁听得心急如焚，奋力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衙役的桎梏，可那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哪肯放松，手上猛地加力，只听 “咔嚓” 一声，林羽的手臂竟被生生扭脱臼。
一阵剧痛袭来，林羽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双腿一软，若不是衙役架着，差点就瘫倒在地。
即便如此，他眼神中的倔强与愤怒一丝未减，仍死死瞪着王大人，嘴里呜呜作响，似是要把满心的咒骂都吐露出来。
刘参军见状，嫌恶地走上前，抬腿朝着林羽的膝盖狠狠踹去，这一脚又狠又重，林羽的膝盖骨好似被重锤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若不是被衙役扯着胳膊，非得摔个狗啃泥。
这一连串的折磨，让林羽的嘴角都破了，鲜血染红了堵嘴的粗布，血也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洇出一小片殷红。
曲悠檀睚眦欲裂，声嘶力竭。
“你们这群畜生！还有没有人性！”
她拼命挣扎，指甲都抠进了红棠的手臂里，可红棠和青樱却只能按墨祤今早的吩咐，死死抱住她，不让她再搅合进任何是非。
曲悠檀满心的绝望，她看着林羽那惨状，又气又急，一口血涌上喉头，被她生生咽下。
忠勇侯府管家嘴角扯出一抹阴笑。
“曲小姐，您瞧，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您要是还不迷途知返，指不定哪天也落得这般田地。”
曲悠檀啐了一口：“我就是死，也会拉着你们陪葬！”
王大人佯装无奈地叹气：“曲小姐，您这又是何苦？乖乖回府，什么事都没有，您非要在这淌浑水，伤了自己，也连累旁人呐。”
就在王大人还在假意劝说之时，远处又起一阵纷扰，马蹄声急，众人纷纷侧目。
率先赶来的竟是一直未再又任何声音的李博士，他不知从哪寻来一匹快马，一路疾驰，身后跟着大理寺卿李明昱，官服加身，气势凛凛。
李博士脸上挂着几分得意，他料到着府尹大人都来了这局面定不好收场，于是趁众人注意力都在曲悠檀和林羽身上时，偷偷从旁溜了出去，一番快马加鞭，总算是搬来了救星。
林羽见李博士带着大理寺卿来了，猩红的眼睛李露出欣喜，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明昱身着绣着獬豸的官服下马走来，可他一进巷子口，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林羽与满脸泪痕的曲悠檀，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为大理寺卿，执掌刑狱大案，最容不得有人在这天子脚下肆意践踏国法。
“王大人，光天化日，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大人，你我同品级，这京兆府的事儿，你还是莫要插手的好，免得落个越俎代庖的名头。”
王大人话一出口，李明昱顿时怒从心起，他大步流星地朝王大人走去。
“王大人，你倒是会拿品级说事儿！这难民窟里，一名无辜书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曲相千金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你还敢跟我提什么越俎代庖？”
“李大人，你莫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这事儿本就关乎京城里的治安，我身为京兆府尹，处理辖区事务，自是有我的考量，你贸然插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李明昱冷笑一声，那笑声犹如冰碴，透着刺骨的寒意。
“考量？我看你是被权贵迷了心窍！堂堂京兆府尹，不护百姓安危，反倒助纣为虐，你还有何脸面提‘考量’二字？”
说着，他手指向奄奄一息的林羽，
“瞧瞧这孩子，被你的人摧残成什么样了，这就是你的辖区治理？”
“李明昱，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这是在维护秩序，这些人未经许可，擅闯这难民窟，企图扰乱疫病防治，难道不该管？”
李明昱逼近一步，眼神如炬，似要把王大人看穿。
“维护秩序？分明是你罔顾国法，践踏民意！疫病当前，人人皆有救助之责，曲小姐带着太后令牌，一心抗疫，你却百般阻拦，还动用私刑，你眼里可还有陛下，还有国法？”
王大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嘴硬，
“李大人，你空口无凭，可莫要胡乱给我扣帽子。我做事向来有依有据，你若执意插手，往后这京兆府与大理寺之间，要是生出什么龃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话说得半是威胁，半是推诿。
李明昱听了这话，反倒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巷子里回荡，震得周围人耳朵嗡嗡作响。笑罢，他眼神瞬间冷厉：
“王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我李明昱在这大理寺多年，怕过谁的威胁？今日我不但要管，还要一管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你在此能只手遮天，还是国法能还百姓公道！”
王大人见李明昱毫不退缩，心里也有些发慌，额头上的汗珠愈发密集。
可就在这时，忠勇侯府的管家趁着众人没注意，悄悄凑到他耳边低语：“大人，您莫慌，咱后头有侯府和镇远大将军撑腰呢，量他一个大理寺卿也不敢太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