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妧有些疑惑，她在这个病房，那隔壁病房的人是谁。
护士见她发问，只好告诉她，“是模特顾思南呀！大家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江总的妻子到底是谁，在今天有媒体爆出江总的妻子是顾思南，江总也没否认，看来是真的了。”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发现程妧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了被子里，关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有些泛白。
门口传来呼喊，护士答应一声，接着嘱咐程妧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去。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程妧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她居然还觉得江樾还对自己有感情。
那段感情一直念念不忘，走不出来的只有她程妧一个人罢了。
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和爱意不是假的，程妧红着眼眶，拖着打着石膏的腿走下了床。
每一步，都艰难。
每一步，腿都钻心般地疼。
走到隔壁病房门口时，前额的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黏腻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通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了室内的情形。
江樾半跪在地上，给顾思南擦脚。
心口酸涩感瞬间淹没了她，手死死地扣在了门框上，由于太过用力，指甲边缘渗出丝丝血迹。
只一眼，程妧就知道，江樾是真的变了。
江樾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从来不会主动接触别人的身体。
曾经在她们的婚礼上，有人起哄说要新郎亲吻新娘的脚背。
此话一出，江樾的脸就黑了下去，下一刻更是将那些起哄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因为这事，程妧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好久。
腿和心里都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已经分不清是幻痛还是真实存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离开。
程妧死死咬着嘴唇，正要转身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程妧。”
一瞬间，程妧的脚像被死死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江樾看着她打着石膏的那条腿，神色复杂。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你受委屈了，跟了我这么多年又让你受苦了。”
此话一出，程妧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她努力向上看去，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刚想用手去擦，江樾就走到她身前，用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
可下一秒，江樾的话让她彻底愣在了原地。
“思南小孩子脾气，你也不是小姑娘了，你让让她。”
程妧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荒漠中还不容易看到了水源，拼着最后一口气赶了过去。
却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是一场梦。
喉咙发干，程妧努力扯着嗓子发出声音，“好。”
不争了，没意思。
看着程妧居然没有丝毫反应，江樾心里一阵阵发堵。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程妧大闹一场的准备，他甚至已经买好了哄程妧的礼物。
可程妧现在这样，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看着女人蹒跚的背影，江樾捏了捏拳，却也没再说什么。
算了，等礼物到了再去哄她吧。
程妧提前出院了。
她回到家里，看到充满她和江樾生活气息的房屋，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笑话。
桌子上还摆着她和江樾亲吻的照片，可此刻程妧却觉得无比刺眼。
她蹒跚着走了过去将相框扔进了垃圾桶。
拖着疼痛的腿，她开始一点点清除自己在这所房子里的痕迹。
他们第一次一起去高档餐厅吃饭时的合影。
他们在一起时江樾写下的保证书：一生一世只对阿妧好。
他们一周年时江樾送给她的礼物，一个廉价的手串。
他们举办婚礼时写下的婚书
…
看着这一件件充满回忆的物件，程妧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可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这些物件全部打包进了箱子里。
白皙的手指在衣柜深处找到了一份保存完好的文件。
程妧愣了一下，颤抖着手指将文件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