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你这孩子竟有如此能耐
孟氏被这话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
“你…… 你莫要狡辩！雪儿向来乖巧温顺，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曲悠檀冷笑，步步逼近孟氏：
“乖巧温顺？她对我下死手的时候，您的乖女儿可半分没心软！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凭什么我要咽下这口气？您就这么偏袒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孟氏眼神闪躲，却仍强硬：“不管怎样，她如今伤成这样，你就不能等她好了再问？非要这般撒野！”
曲悠檀眼眶泛红，“等她好？等她算计我吗？我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回家，等来的只有一次次陷害！您若真疼我，此刻就该主持公道，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
孟氏被怼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才咬着牙道：
“罢了！我也不和你多费口舌，你父亲还在大理寺受苦，这才是重中之重。你要是救不出他，往后有你好受的！”
曲悠檀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愤懑：
“母亲放心，救父亲我自会全力以赴，但您也别再装糊涂。”
说完，她一甩衣袖，带着红棠昂首阔步走出屋子。
孟氏望着那决绝的背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刚刚曲悠檀的质问，句句扎心，她满心懊悔与痛苦。
这几天，她其实也有暗自查探，可实在不愿意相信她宠了十几年的乖巧女儿，竟然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此刻都成了啃噬良心的虫蚁，可她拉不下脸去挽回，只能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曲悠檀带着红棠出了相府，马车一路疾行，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红棠默不作声的驾车，路过街边一个小吃摊时，停了停，下车买了个水煮蛋，然后轻轻塞到曲悠檀手里：
“小姐，敷敷脸。”
曲悠檀接过，触碰到温热的蛋壳，神色稍缓，低声道：“多谢。”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大理寺。
那巍峨阴森的大门矗立眼前，守门侍卫一见曲悠檀，就要驱赶。
红棠上前一步，亮出宸王的信物，侍卫们脸色骤变，忙不迭放行。
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李明昱正坐在公堂后，瞧见曲悠檀，眉头一皱：
“你是哪家闺阁女子，这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来此作甚？”
曲悠檀也不怯场，上前几步，朗声道：
“大人，我来接我父亲曲瑞，还望您行个方便。”
李明昱冷笑：“曲小姐说笑了，令尊所涉案子重大，哪能说走就走？”
曲悠檀也笑，眼神却冷厉，但是手已往袖中摸去，既然如此那就........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竟是宸王墨祤与窦怀远并肩而入。
墨祤此时身着一袭玄色蟒袍，身姿挺拔，自带矜贵气场。
他瞧见曲悠檀的小动作，又看见她右脸颊上似有些轻微红肿，眼神一暗，快走几步，在旁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暗暗制止了她掏钱的举动，随后她耳边低语道：
“敢公然贿赂大理寺卿，你好大的胆子。”
李明昱则是一惊，赶忙起身，领着众人参拜。
原来这李明昱是右丞相窦怀远的学生，恩师与权势滔天的宸王同时驾临，哪敢有丝毫怠慢。
曲悠檀悄悄退至一侧，墨祤余光瞥见她，微微蹙眉。
窦怀远则看向李明昱，开口问道：“明昱，赵启山与秦赜一案审得如何了？”
李明昱忙躬身回话：“恩师，此案证据繁杂，还在细细梳理，只是当下诸多线索都与曲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可有实证？”墨祤声若洪钟的询问。
李明昱额上沁出薄汗，躬身回话：“回宸王殿下，当下……当下并无确凿实证，只是些模棱两可的线索。”
曲悠檀趁机上前，“我父亲向来清正廉洁，还望您明察秋毫，莫要让奸人得逞。”
这话说完，曲悠檀自己都想笑了，但是没办法啊，现在必须先把曲瑞捞出来，才能让孟氏和曲文轩闭了嘴！
墨祤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而后与窦怀远低语几句。
窦怀远微微点头，转而面向李明昱，神色严肃：
“明昱，既无实证，怎能随意羁押朝中重臣？曲相先放回去吧，后续若有新线索，再行传唤不迟。”
李明昱面露惊愕之色，在宸王与曲悠檀之间游移了两眼，却也是不再敢多瞧，心想这曲瑞是当真会经营啊！
但上官吩咐，他哪敢不从，只能应道：
“是，右相大人。”
说着，便吩咐下属去带人。
放完曲瑞，李明昱还没缓过神，窦怀远又沉声道：
“明昱，陛下对此案极为重视，九皇子也在全力彻查，你这边需得与九皇子那头紧密协作，互通有无，早日将案子水落石出，莫要辜负陛下信任。”
李明昱忙不迭点头：
“恩师放心，只是....这帮人做事隐蔽，眼下还在深挖线索，定尽快与九皇子那边对接，争取早日查清所有贪污隐匿的钱财，上交朝廷。”
不多时，曲瑞被带到。
他虽身形憔悴，可挺着他那不大的啤酒肚，晃悠晃悠地，却也未见消瘦，瞧见曲悠檀，满是欣慰：
“檀儿，你这孩子竟有如此能耐。”
曲悠檀对她着爹的前后反差态度，倒也不以为然。
“父亲，咱们回家。”
刚出大理寺大门，曲文轩与孟氏匆匆赶来。
曲文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你怎么把父亲救出来的？”
曲悠檀不屑瞥他一眼：“二哥，你管不着。”
说罢，扶着曲瑞，同红棠快步朝着马车走去，留下一脸不甘的曲文轩与神色复杂的孟氏。
回府路上，曲瑞轻声问：“檀儿，这次入狱，背后定有隐情，你可在宸王那.....打探到一二？”
曲悠檀抿了抿唇，“父亲，回府后再说，此处人多嘴杂。”
曲瑞只能讪讪的闭了嘴，他可不敢在这时候惹曲悠檀。
回府之后，相府上下听闻曲瑞平安归来，皆是一阵骚乱。
仆人们匆忙奔走相告，有那机灵的已经往各院姨娘处去报信，好去准备热汤、膳食，给老爷接风洗尘。
孟氏和曲文轩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一路上没了声响，只剩满心的不甘与疑惑。
曲瑞刚踏入正厅，还没来得及坐下歇口气，就听管家来报：
“老爷，夫人，大皇子妃前来拜访。”
众人皆是一愣，这大皇子妃向来深居简出，与相府走动并不频繁，今日突然造访，实在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