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道歉
赵老夫人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那你可有与那几位善人说？”
“以往我虽只能在那葭芦窄巷偷偷递物，可今天...竟看到那侯府的杨氏夫人与七公主也在那里。”
妍娘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一个犯官家属，也不好上前，只能在一旁看着，怕是以后才能和那些善人们说上话了。”
赵老夫人皱着花白的眉头，思索着：“这事儿.....会不会和启山的案子有关呢？”
妍娘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奇怪。那忠勇侯府之前那样捂着这件事，如今却突然把葭芦窄巷转手卖了，这其中定有缘由。”
妍娘正说着，隔壁房间里传来少年来回踱步的声音，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满是无奈。
她知道，以儿子的性格此时一定在房间内心急如焚，想着如何去大理寺为父亲申冤。
“哎！”
而此时的大理寺，策马发泄完心中烦闷的墨祤正坐在文牍室里，看着桌上赵启山的卷宗，眉头紧锁。
就在墨祤对案件的思索中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岳铮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
“主子，曲小姐求见。”
墨祤闻言，微微一怔，手中的朱笔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想这夜深人静，她来所为何事？但还是抬手示意：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曲悠檀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踏入文牍室。
只见，偌大的文牍室里排列有序的摆满了高大的乌木书架，上面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各类案件卷宗，一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桌居于中央，昏黄的烛光在雕花烛台上摇曳不定，将墨祤的影子长长地投在身后的墙壁上，影影绰绰，更添几分冷峻。
墨祤看她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曲悠檀也不自然地看向墨祤，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游移不定。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是墨祤忍不住出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么晚了，前来所为何事？”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曲悠檀，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答案。
曲悠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微微欠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墨祤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不解，他放下手中的朱笔，坐直身子，疑惑道：“道歉？何出此言？”
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在曲悠檀身上来回打量，试图探寻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不起，我...我将你前日送我的绮罗斋股份抵出去了。”
话一出口，曲悠檀便紧紧闭上双眼，紧攥着衣角，仿佛这样便能躲避墨祤的目光。
墨祤闻言，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气息仿佛都降至冰点，他紧盯着曲悠檀，一言不发。
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沉默抽干，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
烛火在雕花烛台上不安地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随着那光影晃动，气氛愈发紧张。
曲悠檀见墨祤不说话，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慌了神的她忙不迭地睁开双眼，急切地解释起来。
“殿下，我也是迫不得已。葭芦窄巷疫病肆虐，忠勇侯又势大，若是再以权滋事，受苦的便还是那里的百姓，如我不用绮罗斋股份做抵押，换得葭芦窄巷的地契，那便无法更好的行事。”
她语速极快，话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生怕墨祤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墨祤依旧沉默，只是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曲悠檀，似乎在判断她这番话的真假。
曲悠檀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却又不敢移开视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也不是毫无计划，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去制药，定能盈利！而且，葭芦窄巷发现了一处温泉，只要治理好疫病，开发好温泉，也可有进账，到时候便能赎回绮罗斋的股份。”
曲悠檀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她医术再好，也只有三个月的期限，这么紧迫的时间内盈利是充满着未知的，只是墨祤一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偷偷抬眼观察墨祤的神色，可墨祤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
“殿下，我深知绮罗斋股份的贵重，也明白自己此举太过不合适，可当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曲悠檀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她深知自己擅自动用墨祤所赠之物，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许久，墨祤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低沉，“你可知，依照律法，商业契约一旦签订，若是不能如期履行或反悔，便是违约，是要受到严惩的。”
他的语气严肃，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可眼中却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曲悠檀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倔强：“我知道，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可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疫病横行，百姓受苦。”
她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直视墨祤，眼中满是为了正义和百姓不惜一切的决心。
墨祤看着她，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本是生气她擅自做主，可又被她的善良和勇敢所打动。他轻叹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不喜那俗物。”
曲悠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殿下的意思是......”
墨祤站起身，缓缓走向曲悠檀，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曲悠檀的心上。
待走到她面前，他微微俯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墨祤轻轻抬起手，为曲悠檀捋了捋耳边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而温柔。
“我送你的东西，本就由你处置。只是以后再有这般事，莫要一个人扛着，告知我便是。”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宠溺。
曲悠檀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
墨祤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他轻轻握住曲悠檀的手，柔声道：“有我在，莫怕。”
掌心的温热让曲悠檀的心跳愈发急促，昏黄的烛光在雕花烛台上摇曳，也将两人的影子交叠映在乌木书架上。
曲悠檀微微仰头，望向墨祤，烛光勾勒出他坚毅的下颌线，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在柔和的光线中多了几分温柔，这让她心中的紧张稍稍缓和，却又涌起别样的羞涩。
墨祤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总是这般莽撞，却又让我无法苛责。”
墨祤的声音低沉，在这静谧的文牍室里，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柔情，钻进曲悠檀的心里。
曲悠檀的呼吸一滞，她咬了咬下唇，却因羞涩产生的慌乱只剩下喉间的一声轻哼。
墨祤微微颔首，他眼中的欲色愈发浓郁，手从曲悠檀的脸颊滑落，顺着她的脖颈，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